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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匣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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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 匣子

我掙開辛羑的手要邁步,門人已經領著一個穿著灰袍的中年漢子過來。

我住了腳,也不認得人,只搶過去估摸著亂叫,“原叔,”

那人穩重,不理我叫喚,直接饒過我,只上前先向辛羑施禮,“少主。”

我鍥而不舍又從原叔後頭跟上追著問,辛羑已經一頷首,原叔這才轉身立定,看到我,又是拱手作禮,我不耐這個,直接打斷,徑自問道:“我阿兄怎麽樣?”

“回公主的話,屬下走的時候侯爺還在病中,路上趕上追兵,受了點傷,又染上了風寒,途中耽誤了兩個月休養,袁州來人接應,已經安全到了,現在在袁州軍中養傷。”

又轉向辛羑:“不出少主的預料,延陽關早有伏兵,屬下按少主的意思,到達延陽關前便折返,回到邯川,將追兵南引,然後才咱們才悄悄從西進,那夥人應該是以為咱們改走了水路,順水追去了。”

辛羑點頭道:“回來的路上可還幹凈罷。”

“少主放心,屬下這點本事還是有的。”

辛羑笑:“這樣便好,免得多生事端。”

原叔上前幾步,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交遞給辛羑:“公子有書信。”

辛羑握著信封道:“一路辛苦,下去休息罷。”

原叔領命退下,我傻眼,原還等著謝慕或許有話帶給我,看原叔這意思,是沒有?

而且就這麽著,有辛羑的信,沒有我的信?

“別急,看說什麽。”辛羑見我跳腳,笑了一笑,不緊不慢,拆開信封。

一邊看一邊沖我招手道“過來”。

不過只招了兩下,他哎呀一聲,停住手。

“你還是別過來了,看了得失望。”

我瞪他一眼,沖上去從他手裏奪過信封,從上到下掠了一遍。

全篇只有不過數行,字跡工整,筆端無力,看得出下筆極是勉強,一行說平安一行致客套,老老實實普普通通不過一百字,沒有一字多餘,就是沒有提我一句。

沒有一句話是對我說的。

我看著信紙,仿佛要把那紙盯出洞來,一遍一遍使勁眨眼,想要證明自己眼花。

無論怎麽眨眼,仍然是那小小幾行字,冰冷生疏。

一路走一路看著,突然回想起,我同謝慕第一次出宮,走在盛京街頭,那時我拉著他手拽著他胳膊,小心的縮在他身後四處張望。

謝慕離開到現在,短短數月,我卻有些恍如隔世之感。

我總覺得哪裏不對,謝慕會寫一封信回來,卻全然忘了我。

他該知道我在等他,哪怕他只寫兩個字,叫一聲我的名字,我都會覺得安慰。

可他提也不提

我腳步虛浮,沒有顧忌撞著了一個要飯的小叫花子,那孩子一雙黑洞子似的眼睛可憐巴巴看著我,衣衫襤褸,頭發跟草窩似的,幹瘦的小臉上全是汙泥,模樣卻十分周正。

又遇上一個街邊賣劍的劍客,形容落魄,一雙眼睛生的燦燦有神,鼻直口方,劍眉星目,十分俊朗英武,我在他面前蹲下盯了好一會,總覺得他眼神像一個人。

我想要同他攀談,卻不知從何說起。

我抱著膝蓋側頭打量他,越看越覺得他生的好,便問 :“你的劍怎麽賣?”

他掃了我一眼:“不賣。”

我疑惑道:“為什麽?”

“寶劍配英雄,配不得英雄配狗熊也勉強,配你一個小姑娘做什麽。”

“你說的有道理。”我深以為然,確實對他的劍沒興趣,我估摸了一下那劍重的我八成還揮不動:“我不要劍,你跟我走如何,我買你的劍送你,他到我府上給我餵馬。”

我回了府,剛進門阿西便急急迎上來,正要說話,看我身後還跟著倆,便作了色要過去訓斥,我看他把那小乞丐嚇得咬在嘴裏的包子都掉了,連忙止住阿西:

“是我帶回來的人,你給帶下去收拾一下,給他們安頓,待會帶來見我。”

容翎上來帶著人去了,阿西見不得,邊走邊抱怨:“公主原先說府裏冷清,見人就往家裏帶,這都多少回了,已經有這麽多下人,還沒事弄些過來。”

“哪裏有見人就帶。”我反駁道:“你看那小叫花子洗幹凈了一定好看,模樣又機靈,放在家裏多好玩,還有那個帶劍的,生的英武,往後趙傾來找我騎馬,我就帶上他。”

跟他說了他也不懂,我懶得說:“你剛才急急忙忙做什麽?”

阿西頓時反應過來,跟著我在我身旁湊近了,邊走邊道:“已經找到人了。”

謝慕在盛京這麽久,怎麽都不會沒有東西留下,雖說最後放火燒了宅子,但他絕對不能把好東西給燒了,八成謝慕該留下了什麽東西,只是不知道放在了哪裏。

只是安陽侯府一被抄,謝慕一走,當初有些關系的,給殺的殺逃的逃,要找到人還當真艱難。我早先便讓人去查,這已經過去幾個月,突然傳來消息,我大喜:“在哪?”

“已經給捆起來,公主要現在見?”

這不是廢話,我說:“就現在,給我帶到前廳來。”

阿西應聲,我問道:“那人是誰,怎麽找著的?”

阿西細敘道:“關鍵是些財產書契,當初侯爺要走,那東西無用,本就沒打算要留,不過也沒給燒掉,交給一個穩當的手底下人,就是那個四季莊的老板吳有三,下頭叫作吳掌櫃的,全交給了他處置,結果四季莊給官府拿了,吳有三帶著一家老小先一步滑腳溜了,路上遇著劫匪,全給殺了,錢財都給搶了去。”

我聽得糊裏糊塗有些不大明白:“啊?”

阿西道:“我也一兩句話說不清,見了人公主親自問罷。”

我點頭:“找到的人是誰?”

“吳兆興。”

“也姓吳?跟那個吳有三是一家?”

“是兄弟。”

我回了房先換過衣服,再到前廳去,地上已經綁著一人,正給兩個家奴押跪著,一身臟汙,蓬頭垢面的,阿西捧著一個黑沈木的盒子交給我,我要打開,才發現是鎖著的。

“怎麽鎖著?”我問:“鑰匙呢?”

地上那人連忙戰戰兢兢答道:“鑰匙弄丟了,小人也找不著,所以才......”

我一眼看過去,見了我跟見鬼似的,滿臉驚恐,連忙垂了頭叩首,磕頭磕的咚咚作響:

“公主饒命,小人不知,小人有罪,公主饒命。”

我聽得頭疼,看的厭煩,走近了幾步,阿西搬了個小杌子過來給我坐下,我抱著盒子用來支肘,手撫著下巴,左右瞧了幾眼,一副醜相,命他擡頭,一擡頭,更醜。

我咳嗽了一下清嗓子,很有耐心問道:“你叫什麽?”

“小的,小的姓吳,叫吳四。”

“那個吳有三,他是你兄長?”

“正......正是......”

我納悶道:“吳有三一家老小都給賊匪劫殺了,怎麽你還活著,聽說錢財也都給劫匪搶了去,這盒子該在吳有三手裏,或者在那幫劫匪手裏,怎麽讓你給得了去,你得了去,怎麽又偏偏沒鑰匙,我問你,你老實說話,別耍滑頭,鑰匙哪去了?”

吳四連連稱是:“小人知無不言,不敢有隱瞞,公主饒小的一命。”

我踢了他一腳:“別廢話。”

“是,是,”吳四跪回去應口道:“那鑰匙給吳老三收著,那幫賊匪打殺的時候大概掉在林子裏,吳老三身上沒見著,小的連找了好幾日也沒找著,找鎖匠開鎖,這鎖不知是個什麽古怪玩意,楞是撬不開,這盒子又說是寶貝,不能砸,其實砸過了,砸也砸不動。”

我聽這話實在是古怪:“盒子怎麽到的你手裏?”

吳四支支吾吾不言,阿西湊上來在我耳邊道:“就是他跟那幫劫匪報的信,合起夥來劫殺吳有三 ,結果事情完了又彼此反目給人綁了,咱們是摸到那老鼠窩去,將他給捉了回來。”

我原本只看他醜,聽著這話頓生惡心,為了錢財跟外人勾結殺自己的親兄弟,這世上竟然有這種事,怎會有這樣惡心的人。

“他吳家兄弟本來就關系不好。”阿西看我頓時變了臉,解釋道:“吳有三是做生意的,有些錢財,這個吳四一沒本事二又好懶,整日只會賭,後來吳老爺死了就跟吳有三鬧不快,分了家後窮的叮當響,媳婦都窮跑了,屢次跟吳有三借錢,最後給吳有三一頓打出去,一家兄弟早鬧翻了。”

我越聽這人越是惡心的像個臭蟲,忍不住站起來使勁踹了他兩腳,怒氣沖沖道:

“四季莊給官府查了,是不是也是他告的密?”

“這個就不知道.....”

就是不是他,八成也跟他脫不了幹系,可惜一個吳有三,竟然死在這種人手裏。

這吳四只穩住了身一團縮在地上瑟瑟發抖,我看的很是倒胃口,揉了揉自己的裙角的灰:

“這惡心東西,還放在這幹什麽,還不弄下去!”

作者有話要說:謝謝妹子們一直以來的支持留言撒花,真的非常感動一路陪我走這麽久,本文明天(周五)要入V了,老規矩入V當天三更,不管大家是繼續追文還是到這裏放棄都感謝大家,希望下次寫文的話還能再見到你們,愛你們。

好吧,氣沈丹田,最後一句才是重點:土豪萌求包養(☆_☆),沒有你的日子裏我簡直無法呼吸......

第一更

阿西喝命下人帶下去,我轉身回了桌案旁坐下,手中拿著那盒子反覆看,盒子裏應該就是我要找的書契,我琢磨著要怎麽弄開。

阿西跟上來請道,“公主,這人怎麽處置,是交給官府還是,”

“還能怎麽處置,”我訓道,“直接悄悄殺了,交給官府,你還嫌事不夠多。”

阿西笑道,“公主說的是,我也這麽想,就問問。”

“那賊匪呢?”

阿西嘿嘿笑:“為名除害,給殺了。”

“柳亭人呢?他帶人去的,還沒回來?”

“他還留著,我就是帶著這個吳四先回來問公主。”

地上白毛毛喵喵叫喚著走過來,圍著我腳又蹭又拱,我伸手將它撈起來抱在懷中摸著,若有所思問道:“吳有三那還有什麽東西,就那一個匣子?”

阿西高興湊近了,神秘兮兮說:“就是要說這個,不光匣子,還有錢,金銀財寶,那幫賊寇是發大財了,可惜最後落在了咱們手裏,白便宜了咱們。”

我眼睛一亮:“有錢?”

我實在窮的厲害,趙免給我賞賜器玩珍寶,卻不肯給我多拿錢,府中現在養著家奴養著侍衛,辛羑是有錢人,但我病好後細思量總覺得拿人手短,老琢磨著想發財。

阿西嘿嘿笑著:“咱們發財了。”

我高興道:“我去看看!”

阿西將我按住:“還沒搬回來,現在只有錢在那放著,沒敢引人註意,過城門要是給官家查到,就沒咱們什麽事了,還在那山上放著呢,我還在想著怎麽弄回來。”

這下我倒是驚住了,這得有多少錢,連運都不能運回來,吳有三帶那麽多的錢怎麽就沒個保押的,就給幾個賊匪給劫了?

“他是逃命,匆匆忙忙的,卷了銀錢就跑,就怕人多打眼,哪裏顧忌的到那麽多,東西藏的也隱秘,要不是那個吳老四,哪會給人盯上。”

我喜的什麽都忘了,一面跟阿西商量著怎麽將這盒子打開,決定還是先請鎖匠來看看,一面琢磨著要怎麽把阿西說的這筆橫財弄回來,我問:“地方在哪?”

“遠的很,在金子山,出了京城的地界了。”

我正跟阿西說著,容翎帶著兩個人過來,一個半大孩子,七八歲模樣,洗的幹幹凈凈,頭發還在濕潤潤的,穿著青布衣裳,黑洞子似的大眼,臉蛋小小的百裏透黃,不過那模樣十分可愛,潤潤的嘴唇,眼睫毛長的跟小刷子似的。

是那個小叫花子,我原本覺得他好看,結果這一洗幹凈,是大出意料的好看,很有些謝家人的影子,我頓時喜歡的不行,問容翎:“給吃過飯了?”

小叫花子眼睛怯怯的望著我,不說話,我問:“他是啞巴?”

容翎笑:“好像是有點問題,我逗他他不說話。”

我招手叫他過來,小叫花子乖乖的小步過來站到我面前,我將我拉到手上:

“你是男的女的?”

小叫花子會聽話會動作,就是不會說,容翎又回答:“是男孩。”

“這小孩子這模樣生的很有些貴格,悶不吭聲但機靈的緊,看著倒像是人販子手裏落出來的,肯跟著公主回來也真是怪事,大概是看著公主面善。”

不會說話,也沒有名字。

我想了一下:“我原來有個侄子,要是活著該跟你差不多大,他小名叫圖寶,這個名字很福氣,以後給你叫圖寶。”

小叫花子點頭,看來是聽得懂話。

我摟著小圖寶,十分高興,又頓覺得烏雲散去全是喜事,我轉向那個劍客,臉上不由自主的帶上了笑,這人也換上了一身幹凈的布衫,身材高大,比他身旁的容翎要高一個腦袋,站在那十分威武挺拔,就是沒什麽表情,人有些木。

“你叫什麽?”

“在下韋一江。”

說起來來不卑不亢,誠懇老實,一個字不多一個字不少。

“我讓你給我餵馬,還有沒事陪我騎馬玩去,你會騎馬嗎?”

“會。”

韋一江跟著容翎下去,我留著小叫花子在房裏。

用了晚膳沐浴出來上了榻,琢磨定了阿西說的金子山那那幾箱子金銀,心裏安定下來,便又想起白日裏謝慕的信,那信上疏落冷淡的不到百個字。

我趴在枕頭上,閉目思索著。

阿西替我背上抹著花露,吧嗒親一口:“這腰上怎麽這麽好看。”

我被他吸引了過去,轉回頭:“好看?”

阿西嘿嘿笑說:“好看。”

“怎麽好看?”

“白白膩膩的,又滑又彈,看著就想咬一口,捏一下。”阿西說:“我以前在家裏有個妹子,小丫頭幾歲那麽大,小胳膊小腿上那肉也是又滑又彈,我抱她的時候就總想捏一捏,只是回回手勁都控不住,不小心就給掐哭了,然後便挨我爹娘打。”

阿西又笑的一臉蠢樣:“不過那丫頭黑,跟個泥鰍似的,生的也醜,是個豁嘴,我娘還老擔心她嫁不出去呢,我得多攢點錢給她陪嫁,以後嫁了人在婆家才有面子,不會給欺負。”

我頭回聽說他還有家裏人,大出意外:“你家在哪裏?”

“在定州鄉下,窮的很,說了公主也不知道。”

我來了興趣:“你好好的良家子,是怎麽要進宮當太監的?”

“家裏窮,想掙錢,養活爹娘,弟弟妹妹,聽說進宮能掙錢,還能當官發財,我們那鄉下曾經出過一個人才,進了宮成了皇上身邊的貴幸,整一大族都跟著沾光。”

阿西說著有些羞:“只是我蠢的很,剛進宮就做錯事,不但沒掙著錢,還挨了一頓打,差點要了命,然後就給弄去昌平宮當差。”

我不由得笑:“果然是很蠢,現在你爹娘好不好?”

“好著呢,現在他們都不用下地幹活了,我給他們錢買了地蓋了房,上回我兄弟來信說,家裏給我娶了個媳婦,我兄弟將他的小兒子過給我爹娘,我爹娘替我養著,以後算我的,完了我還想給我妹子招女婿,她生的醜,要是嫁出去人家得嫌棄她。”

我聽得有些向往:“你一個太監都有媳婦有兒子了。”

“因為有公主疼奴才,我爹娘問我給誰當差,我說給公主,他們問公主人怎麽樣,我說公主美的跟天上仙女似的,咱們家有房有地都是公主給的。”

我給他吹的有些飄飄然,阿西又給我腰上吧嗒親了幾下,賣力的按摩著,獻寶似的:

“公主舒不舒服?”

我放松了身體由阿西給我按了一會:這家夥還真是命好,求什麽得什麽。

我心中一亮,連忙叫他:“別按了,給我拿紙筆來。”

阿西連忙哦哦應著,給我去取紙筆,他剛動腳,我又記起,就算我給他寫了信,又如何能送到袁州去,我屢次想寫屢次作罷,最後還是只能幹眼楞著。

阿西給我紙筆:“公主要寫什麽?”

“算了,不寫什麽。”

我決定先不想謝慕的事,專心認真的去將我那筆橫財給弄回來。

主要的問題是那麽大件東西,大概要裝一馬車,入城的時候必然要給軍士盤查,要查著來歷不明,肯定得給扣住了。

我想明白了,準備去找睿王爺幫個忙。

到了睿王爺府上,趙傾的管家認得我,直接領著我過去,讓我在前廳等候。

我喝了一肚子的茶水,上了幾趟凈房,也沒見趙傾出來,便有些耐不住了,直接掀了簾子進去準備踹他一下,看他大晌午的,太陽都照屁股了還死睡。

剛走到榻前探了個腦袋,就瞧見趙傾光著半身,身上蓋著絲被,趴在一位美人兒身上大睡,那美人兒長的嬌滴滴的,耐力可真好,睿王爺這麽大塊頭壓著也沒顯得艱難。

趙傾身邊的美人來往的久了我倒是都認得,只是她們似乎都一個模樣,軟綿綿白膩膩甜兮兮,我看著就眼暈分不清誰是誰,趙傾整天說膩了膩了,但仍然換不過口味。

我眼瞧著睿王爺那手爪在美人胸前的位置捏著,隔著被顯出個手的形狀來,不禁一陣冷汗,我清咳嗽了兩聲,拍了一下趙傾的腦袋,還是決定有求於人放乖一些。

“小叔叔?”

趙傾迷迷糊糊嗯了一聲,眼睛睜開,定了一會,突然一跟頭翻身躥起來,我給他嚇得倒退幾步,趙傾連忙穿衣服摟褲子,跟踩了尾巴似的,嘴裏不停,痛心疾首呼道:

“你一大早的跑來做什麽,要不要臉啊你你你來了就往人帳子裏鉆。”

趙傾邊說邊推榻上已經被嚇醒的美人:“先出去出去。”

小太監聽到動靜也立刻跟進來請示王爺,趙傾有些惱怒,揮手道:“都出去出去!”

那美人撈了衣裳來不及穿,直接摟在胸前便往外跑,我倒是詫異,趙傾原來臉皮那麽厚,原來他竟然也知道害羞,我有些大開眼界,不由得有些傻眼:“小叔叔你害羞啦?”

趙傾穿上了衣裳,立刻人模狗樣擺正了臉色,掀了簾出去喚來人梳洗,我跟上他後頭,趙傾回頭覷我:“你來幹什麽?”

婢女送了水來給王爺凈臉,穿上外袍,我說:“有好事。”

趙傾笑,轉向我:“難得,什麽好事?”

我正要開口說,趙傾捂著肚子:“等等我先去放個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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